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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疗法:为了治疗8年没出过门的病人,我开始和他约会

真实故事计划 2019-10-09 浏览290次
爱情疗法:为了治疗8年没出过门的病人,我开始和他约会的头图

越来越多的人受到心理问题的困扰,但对正规的心理咨询知之甚少。初入行的心理咨询师张璐,遇到一位特别的来访者童野,在此之前,他八年未曾出门,为帮助他社会化,张璐决定冒险使用备受争议的爱情疗法。

我和童野约在一家5D电影院门口见面。时值初夏,童野穿着一件淡紫色休闲衬衫、牛仔裤,染着茶色短发,带着一枚耳钉,高高瘦瘦,唯一能看出他和普通人不同的,是他那带着虚弱和病态的苍白脸色,与西北常见的粗犷汉子有着强烈的反差。

我笑着对他说:“网上聊了这么久,终于见面了。你比我想象的帅。”

他礼貌地说:“你也比我想象的漂亮。”

寒暄过后,我们直接买票进入了影院。我告诉他,这次的电影,是《咒怨》改编的,很短,只有十几分钟,可是已经吓尿了很多人。

“你看过5D电影吗?”

“没有,第一次看。”

“好,那一会儿你要是害怕受不了可以抓住我的手,我不会嫌你占我便宜的。我们也可以随时停止。”

或许旁人眼中,我们是一对来约会的情侣。事实上,我是一名心理咨询师,童野是我的来访者。

2008年,我24岁,刚毕业,回到西北的家乡成了一名心理咨询师,只有200小时的个案经验。童野25岁,他已经在家8年闭门不出了,我准备使用一种充满争议的方法让他回归正常生活——设计一次爱情。

我加了童野的QQ,和他沟通一个月后,我约他:“都聊了快一个月了,出来见一面呗。正好听说新开了一家游乐场,你再陪我去看个恐怖片。”我尽量用朋友的姿态,轻松地和他聊天。

他回复:“不想去,没意思。”我放低姿态,说:“不行,我一直想去玩,但没人陪,我都和你聊了这么久了,你必须陪我。”

这样几个来回,他才答应。

我特意设计了充满惊险刺激的行程,是为了激发他的恐惧。因为人在恐惧状态下,更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并产生倾诉和依赖的欲望。

5D电影院很小,只有6排,每排3座,我挑了观影效果最逼真的第一排中间位置。有一个镜头,是鬼从床下爬出来,抓住了故事里主人公的脚,这时椅子下会真有东西扫到观众的脚,影院里立马响起一片尖叫声。

我摘下3D眼镜,从专业的角度观察童野的反应。他不躲不闪,完全不像是第一次看。一会儿,电影里出现恐怖片里常见的营造氛围的空镜头,一阵风吹开窗户,影院里也刮起了“风”,再看童野,在电影屏幕光的映照下,才发现他早已手发抖,脸冒虚汗,只是一直在压抑自己不表现出来。

看完电影后,我告诉他,5D电影院是朋友开的,我经常过来帮朋友试片子,光这个片子都看了20多遍,早就免疫了。我说:“不过,你知道吗,我和老板有一次看监控,发现六个小伙子被吓得抱在一起”,我试探他:“你觉得怎么样,没吓着了?”

童野却只说:“没事没事,这算什么”。

我暗自高兴,一个人会好面子、逞强,说明心底的好胜心仍在,就有希望帮助他走出来。

看完电影,我们俩去了附近那家新开的游乐场。买票时,童野突然不太好意思地讲:“很久没在女孩子面前这么不要脸了。我问:“怎么了?”他说:“还让你花钱。可我这几年没出门,实在是没钱了。”

我调侃他道:“你还知道要脸。”

“你先陪我玩这个吧”,我被一家射击气球赢奖品的摊位吸引,冲过去要玩,童野就在旁边看着。因为我之前常玩,所以射击很准,很快打下了一个最大的乌龟玩偶,我说:“来,这个玩偶送你。”

童野突然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虽然我8年没出门,但我也看过电视剧,不应该是男孩给女孩送礼物的吗,哪有反过来的。”

我和老板都被他的单纯逗笑了。老板把玩具枪给他,说:“来,你来打。”童野打了半天,结果一个都没打中。老板看童野闷闷不乐的样子,拿过一个毛毛虫玩偶给他,说:“快,送给她。”老板还以为我们是情侣,童野不情愿地把玩偶塞到我怀里。

一会儿,我俩去玩过山车,又坐在了第一排,机器开动,我和全车人的尖叫声就没有停下,童野却绷紧着全身,一动不动,只抱着手里的玩偶,像个木雕。他由于太紧张,忘记按住毛毛虫的尾巴,那尾巴一直向后飞,拍打着后面游客的脸,玩完后,坐在童野后面的男人过来抱怨:“我玩了这么多次过山车,这是最不愉快的一次!”

童野忙不迭道歉,我在旁边憋着笑。那一次,我发现这个男孩挺可爱的。

一个月前,督导把童野的案子交给我时,神情阴郁。

童野的父亲是名狱警,这八年间童野从一开始的不出家门,到最后不出房门,头发长到了腰间。督导在知道案子后,派了手下几个从事不同流派咨询的咨询师去家访,童野都拒绝掉了,他对外界有很深的不信任感。督导无奈,想到了我。

“你年轻漂亮,年轻男孩对漂亮女孩的防御会小很多。你又和来访者的年龄相仿,或许可以试试打感情牌,用移情技术,让他走出来。”

“可这不是违反了心理咨询基本的亲友回避原则吗?”

我理解督导的意思,对于年轻男孩来讲,没有什么比爱情更能激励他们。但这种方法充满争议,而且我需要极谨慎的设计、控制。

督导说:“这的确有悖常理,但助人工作者的最终目标,是让你的来访者找回他们的人生,帮助他们成为自己。或许这次的尝试不符合心理咨询的常规流程,但你的职责不是遵守流程,而是助人自助。如果你认为这不是个正规的咨询,我们就不把它当成咨询,这一次所有的服务,完全免费,你只是在帮助一个人,不是在工作。”

那时,我年轻气盛,急于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决定接下这个案子。

我和督导制定了一套完整的使他回归社会的方案:首先体验恐惧,以初步打消他对外界的防御;体验平淡和繁华,建立对现实生活的认知;并在合适的时机,进行正式的心理咨询。

2008年,网络聊天还很时髦,我便加了童野的QQ做初步沟通。童野不允许我叫他的名字,“叫我路人丙就好。你们根本不懂我,也帮助不了我。我爸竟然找你们给我做什么咨询,太可笑了。”

为了有个好的开场,我颇费心思。童野抗拒沟通,一开始必须给他留下深刻、不同的印象,才有可能“建立咨询关系”。我提前知道他是个离经叛道的人,窝在家这几年看了不少书。于是,我找到一本同样离经叛道的书《悟空传》阅读,里面有句话我很喜欢:

“哼哼哼哼……”孙悟空冷笑起来,那笑声倒好象在哭一般,“我勾销了生死簿,还把所有九幽十类皆除了名,从此天下灵长,皆长生不死,世间一片生机,以为从此无忧无虑了,没想到……”

“什么?”

“原来象这样神仙没法管的东西全都有个名字,叫做——妖!”

我给他发过这段话,告诉他:“你别把我当成个一般的心理咨询师,《悟空传》里,我最喜欢这句话。我常常觉得自己是个千年老妖,说不定,你还没我能折腾呢。搞不好,你跟我比,还是个正常人类。”

之后,我耐心地建议他,不要把我当成咨询师,当成个普通网友就可以,有不快乐愿意说说就说,不愿意就随便闲聊,权当打发时间。

他没有拒绝。

头一个月,我和他聊劲舞团,聊QQ空间的皮肤,360和腾讯的大战,聊年轻人会感兴趣的一切话题,并试着勾起他的回忆。一个内心被摧毁的人只有先“倾倒”垃圾回忆,才有可能把美好的东西再装进去。

起初的沟通,充满了他的对抗和不屑一顾。

一次,聊起学校,发现我们念的是同一所高中,他比我大一级。在八卦了一番以前的老师,主任,同学都毕业去干什么后,童野说自己在高中是个“败类”。

“不就是没上大学吗?清华毕业还有回家卖红薯的。”

他给我解释,在高三时,临近高考,他召集了一批人,从走廊向楼下的操场扔书,大家在那时的压力普遍很大,没想到,响应的人很多,操场上铺满了书。结果也同样惨重——童野被学校开除了。

我试着与他共情:“我早想这么干了,得亏我们不是一个校区。否则扔的就不只是书了,我能把班长扔下去。”

童野说我吹牛,我告诉他:“你可以打听一下,我是南校区的妖孽。”

他聊起退学后,父亲把他暴打一顿,打进了医院。窝在家里,童野烦闷,他跟父母借了一笔钱,从家乡出发,一直往南走,走到了四川,最后到了云南,一边打工赚钱,一边旅行。

我跟他分享自己去新疆、西藏玩的经历,说回来后变化很大,内心充实了不少。

他则反驳我:“你不用哄我,这都是骗人的、鸡汤书上写的废话。出去玩了一趟,我发现人和人之间根本没什么信任。”

当初,父母只给了他到不远的城市的路费,他只好到一个地方就找活干,发传单、传菜、帮厨,他提起在肯德基后厨做事的经历:“他们把瓶装可乐倒进纸杯里,加上冰,就用更高的价钱卖出去,这不是骗人吗?”

我说:“外在的世界,其实是你内心世界的显现。当时,你的内心一定已经被摧毁了,所以你看到的什么事情,都是坏的。不过我特别理解你,如果我是你的那个状态,我出去一样什么都看不到,甚至我都没有能量走出去。高三辍学,背负着那么大的骂名,父母又不理解,你那时很痛苦吧,真是辛苦你了。“

童野没回复我,下线了。

还有一次,我和他提起想买个天文望远镜,他说自己家早有了,就是被他爸给砸了。

“我变成这样,和我爸脱不了干系。”

我劝他想得长远些,天上的星光是亿万年前的、可能早已不存在的星球散发出的,我们的烦恼放在这样的尺度里去看,又算什么呢。

他说:“别给我讲这些大道理。给你说个笑话,你知道吗,小时候从书上看到你说的这个事。我自己就找来一个手电筒,晚上出去,拿手电对着墙,打开,关掉,打开,关掉,不管我绕到多远,一关手电筒墙上就没光了。所以那时我觉得这些都是扯淡。”

闭门不出头几年,父母和亲人不断地批评、劝说他应该怎么生活,让他早已厌烦了外界,总带着嘲讽、对抗和他人交流。我必须给他新的观念。

一天,我问起童野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友,童野告诉我,刚退学时,他爸爸斥责他:“一个男人应该有学历,有工作,一个月挣起码挣个几千块钱,有房子有车子,而不是像你这样窝在家里。就你这个德行,谁愿意嫁给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败类!”从那时起,童野就觉得自己没资格恋爱。

我告诉他:“这些东西在我这儿太可笑了。谁说一个男人必须得娶老婆生孩子,周总理都没孩子呢。你再把你爸这套理论放到国外,人家肯定笑到大牙。所以你看,这些不过是社会价值观给你的一套规定而已。在我这儿,没有对错,没有应该,你跟着心走就行,你可以选择你自己的生活。”

或许觉得我和其他人不同,童野从和我两三天聊一次,到每天都能聊一会儿,最后能彻夜长谈。他晨昏颠倒,我也为他调整作息,在自己的出租屋里陪他度过了许多个日日夜夜。他假装抗拒外界,其实心里很渴望理解。

我真正理解了他,还是通过他讲的两件发生在他7岁那年的事。

一天,我和童野分享了一些放松助眠的音乐,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7岁那年,父母吵架分居,父亲便带着童野去郊区的狱警宿舍住。父亲酗酒,常留童野一人在监狱里,托同事照看;那时他常常在监狱里溜达,囚窗后的犯人无聊,就逗他玩,给他讲自己当年如何犯罪的事。糟糕的家庭,加上监狱里乌烟瘴气的环境,让童野成为了班上的“问题学生”,上课常常发呆,老师批评他“将来一定是要饭的”,同学们也孤立、欺负他。

好在,童野在监狱附近的村子结交了几个玩伴。有次,村子里的河流打捞起了一具上流冲下来的浮尸,因为是荒郊野外,没有医院和殡仪馆,尸体就暂时停放在了监狱。

童野带着小伙伴去偷看,尸体因为已经在河里泡了几天,整个身体肿胀膨大,皮肤像下水道上的水澡一样,呈现出污浊的绿色,遍布着紫青的血管。童野长大后才知道,那叫“巨人观”。

童野很好奇,这个叔叔的身体为什么成了这样,他用手指戳了一下,尸体瞬间爆裂,尸水喷了他一身。小伙伴吓得跑着回了家,童野怕父亲责骂,一个人到河里洗了澡,洗干净了衣裤、鞋子。

童野总觉得自己能闻到那具尸体的味道,“我是不是要烂掉了?”,才7岁的他陷入了可怕的幻想;没几天,他得了中耳炎,两只耳朵肿胀流脓,散发出浓烈的味道,让他更加讨厌自己。后来,脓包破裂,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听自己说话却震耳欲聋,每当说话,耳朵都非常疼。

他忍着疼,告诉父亲:“爸爸,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也许是说话的声音太小,父亲没听到,直接出门上班了,童野蹲在地上哭,哭完,自己用药倒到了耳朵里,躺着休息。晚上,父亲回家,看到童野躺在床上,没有学习,直接将他打了一顿,打完倒头就睡,其间一言不发。

父亲兴许是觉得自己太粗暴了,买回来了一把二胡,每天早上拉二胡给他听。

童野说:“我的父亲根本不会拉二胡,你不知道,得着中耳炎的耳朵听那荒腔走板的声音,有多么难受。”他接着说:“连我的父母都理解不了我,帮不了我,我还能信任谁?”

从那以后,他就不怎么听音乐了。

另外一件“小插曲”,发生在这之前。还是7岁那年,父母像往常一样在家里争吵,童野不知该怎么办,拿起一把小刀用力地割自己,想要自杀,父母吵着,只有家里的小京巴犬豆豆发现了小主人在伤害自己。豆豆急得上蹿下跳,冲上去咬着童野的衣角,童野这才放下刀,抱着豆豆流泪。

几天后,童野放学回家,发现豆豆不见了。追问下,父亲才说:“我把豆豆送走了。一个男孩子,怎么依赖一条小狗?你现在应该好好学习,不要玩物丧志。”童野没有能力找回豆豆,他只能安慰自己:豆豆死了。

“我俩很默契,豆豆也从来没回来找过我。”

我告诉童野:“也许你的父母理解不了你,亲人朋友理解不了你,咨询师不理解你,但豆豆可以。狗的寿命只有二十年,豆豆现在应该已经不在了,我相信它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如果它知道,一定又要急哭了。”

像以前一样,童野没回复我,又下线了。

心理问题的发生,大多源于童年,爆发于青春期,童野对世界的信任,在童年时就被专制的父亲毁掉了,而在他的叙述中,母亲似乎是个不存在的“隐形人”。他没有力量反抗父亲,直到17岁,退学、远行、闭门不出,源于对外界的失望,也是沉默的、代价巨大的抗议。房间对他就是人间唯一的安全岛,我知道,首先要做的,就是让他走出这个安全岛。

于是我设计了第一次见面——体验恐惧。效果似乎明显,接下来一个月的沟通,他对外界的好奇多了不少。

有次,他提起小时候去过的一座寺,问我现在有什么变化吗?我说不如一起去看看。

在寺里,我俩一前一后走着,他好像沉浸在回忆中,比对眼前的景象和记忆中的不同,我默默跟着。走到佛堂,他买了一柱香,跪坐在佛像前三扣,然后呢喃着什么。工作日,游人不多,只有偶尔几个僧人走过。

在寺门前分别时,我问他:“上次去玩,怎么一点不见你害怕呢?是不是那种离死亡很近的感觉,你很熟悉?”我其实在试探他,是否想过自杀。

“是很熟悉,我早就习惯了死亡,因为我每天活着都跟死了差不多。我感觉心里一直住着一具活死人。”我有些放心,“习惯”起码意味着他没有过激烈的自杀欲。

我们往公交站走去,这时童野说:“其实上次有一点怕,当时是装作不怕。”

我笑笑说:“那你内心里,最害怕什么?”

他想了一会儿,说:“害怕适应不了现实生活,害怕世俗的挑战,害怕当时自己做的决定是错的。”

“恐惧是很正常的,你以为我们就不恐惧吗。我也担心下一个案子,自己能不能接下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做出头。恐惧和快乐总是并存的,上一次见面,你不是和恐惧相处得很好吗?”

童野不置可否地笑笑。

一个多月后,我们第三次见面,一起去学校旁边的面馆,吃了顿拉面,回忆青春,接着找了家咖啡馆。我提前带了一本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三毛当时初到撒哈拉,新环境让她有种种不适应,和童野的情况有些像。

我在那儿读,童野在一旁静静地听,我能看到他听的有些入迷,很平静,不像第一次见面时的敏感和抗拒。

读完后,我们俩一起聊,聊三毛和荷西的爱情,聊他们俩如何化解困难。童野知道正常的心理咨询是什么样子的,他问我:“你这样做,不怕被人攻击,或违反规定造成什么后果吗?”

我回答:“第一,我没有收你的费用;第二,大不了就是吊销我的执照,还能怎么样?”

童野佩服我的勇气。

三毛的书里讲到,有次三毛和荷西一起去寻找备课的化石,荷西不小心陷进了淤泥,三毛去找人求助,路上被坏人骚扰,拼了命把荷西救出来后,荷西问她:“你还要化石吗?明天再来找?”三毛回答:“要,再来找!“

童野说:“三毛很勇敢,荷西也是,两个勇敢的人在一起会创造奇迹。我们俩也是这样的人。”

我们就这样读会儿书,聊会儿天。出咖啡馆时,已经是晚上了,我打了一辆车,童野送我上车。在车上时,我从后视镜向后看,半是作为心理咨询师的观察,半是好奇,我发现童野一直站在咖啡馆门口,看着我的车离开,直到看不见他了。

这一次的见面,是为了通过三毛的撒哈拉故事,让他体会平淡生活中的困难与快乐,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也可以做到。但接下来童野的进步,超出了我的想象。

* 为保护当事人隐私,文中人物为化名,地点等信息经过模糊化处理。

- 未完待续 -

- END -

撰文 | 张璐

编辑 | 于润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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