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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故事“美丽动人”的女子,为何总描述成“内心丑陋邪恶”?

MY分享站 2020-04-29 浏览261次
童话故事“美丽动人”的女子,为何总描述成“内心丑陋邪恶”?的头图

十三世纪,一篇名为《女人的秘密》(The Secrets of Women)的医学文章认为女人在怀孕期间如果看到任何丑陋的动物,甚至关于它们的画像(比如卧室墙上的客迈拉[chimera]画像),就会生出奇怪的生物。这种涉及母性想像的观念可以追溯至古代。索兰纳斯(Soranus)曾写过一篇名为《妇科学》(Gynaecology)的古文,他认为妇女在受孕期间不应该看到猴子,以避免生下带尾巴的胎儿。

即使到了十九世纪,“象人”约瑟夫.梅里克(Joseph Merrick)也认为自己身体之所以畸形是因为母亲怀孕时看到了一头大象。除了明显不涉及父性想像,丑陋的历史还包含一个为异常事件探寻自然起因的过程。几个世纪以来,围绕这些异类发展出许多理论,以应变对文化变迁的恐惧。

中世纪时期对于转化和变形的沉迷持续升温。盎格鲁─撒克逊(Anglo–Saxon)、诺尔斯(Norse)以及冰岛地区的传奇故事里随处可见丑陋的形象,例如《贝奥武夫》(Beowulf)中,似波吕斐摩斯一般的食人巨妖格伦戴尔(Grendel),还有令雷神索尔(Thor)都心生忌惮的食人巨人。

但这些恐怖的形象并没有使中世纪沦落为历史学家一直声称的“丑陋”和“野蛮”的“黑暗时代”(Dark Ages)。奥维德的诗作《变形记》(Metamorphoses)重获关注,与此同时,地中海和中东地区的童话故事在贸易路线上流传,这条路线上的早期殖民地开拓者、地图测绘师以及其他处于文化交流和冲突地带的人便是传播者。

这一时期的人们对各类变身饶有兴趣,从狼人到绿人、从魔鬼到巫师、从外形变化到身体嫁接、从奇迹到魔幻。甚至在“奇形怪状”一词正式出现之前,像滴水嘴兽一样守卫边界的物种已经在建筑物的装饰以及手稿的页边出现。这些形象为变身划分界限,并引发了多样解读。

克雷尔沃的圣伯纳德(St. Bernard of Clairvaux)曾经指责教堂回廊中“荒唐的怪物”在“奇丑无比中显出美感,却在美感中透著丑陋”,看起来像是“肮脏的猿猴”、“凶猛的狮子”、“怪兽般的马人”、“半人类”,和其他混血杂交动物。与此相反,为了领悟神意的多样性,奥古斯丁(Augustine)曾说,“一个人无法看到事物的整体,问题出现在局部丑陋让他感到不适”,他需要考虑“该部分的背景与整体的联系”。批判和赞美共存,美女与野兽都陷入困境。

早期关于美女与野兽的故事,来源于十五世纪末的一个童话故事《高文爵士与瑞格蕾尔女士的婚礼》(The Wedding of Sir Gawain and Dame Ragnell),在故事里,瑞格蕾尔女士集美女与野兽于一身。

亚瑟王传奇故事将她描述为“不讨人欢喜的生物/有目共睹,难以形容”、“形态怪异”且“畸形”。她脸色泛红,流着鼻涕,两眼昏花,乱蓬蓬的头发泛著灰白色,双乳下垂,后背佝偻,身材如水桶一般。黄黄的牙齿好像野猪的“獠牙”,还把“猫头鹰”一词常常挂在嘴边,使得人们将她和女巫联系起来。她野兽般的外表与身上佩戴的美丽珠宝以及精心装饰的小马形成鲜明对比。

围观者觉得不可思议,当时的场景被如此记述:“她相貌令人厌恶”、“人们尾随着这个无法形容的生物”、“她简直令人厌恶”!尽管相貌丑陋,她还是说服了亚瑟王将自己许给英俊守信的骑士高文(Gawain),以此来拯救国王的性命。还要高文猜出一个谜语:“女人最想要什么?”(答案是:自主权。)她不怕在别人面前丢脸,骄傲地提出要在王国内招摇而过,并在婚礼宴会上狼吞虎咽。高文忠诚地信守这一艰难的诺言,在洞房花烛夜之时,新娘突然摇身变为一位美丽的女子,令他不禁问道:“你到底是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这一问题经常在描写丑陋角色的故事中出现。瑞格蕾尔女士好像在与人们的期待作对,她晚上美丽无比,白天却变得丑陋难堪,或者与高文的意愿相反。

她一直维持一半是美女一半是野兽的状态,直到高文猜出她的谜语──“自主权”,给予她自由选择的权利,并消除她继母在她身上所施下的诅咒。经过一系列宣誓,她的外表和行为得以转变,成为王国秩序的维护者,也成为全英格兰“最美丽的女士”。

但是童话并没有就此完结。

根据这个故事现存的最早记载,在度过五年美满婚姻生活后,瑞格蕾尔女士香消玉殒。有人认为,她的死是必然的,否则高文便会沉溺于温柔乡而疏于履行骑士的责任。她的美貌就如同《圣经》中的夏娃一样,是把双刃剑,她的故事体现了骑士精神中所具有的行为性别模式。

口述与记载的多种版本,使得瑞格蕾尔女士和其他同类型的故事发生大大小小的转变。“令人厌恶的女士”成为中世纪文学中受人欢迎的主题,十四世纪末,杰弗雷.乔叟(Geoffrey Chaucer)的《坎特伯雷故事集》(The Canterbury Tales)中之〈巴斯夫人故事〉(The Wife of Bath’s Tale),以及约翰.高尔(John Gower)的《情人的自白》(Confessioamantis)中的〈弗洛伦故事〉(The Tale of Florent),都出现了她们的身影。

在更广阔的时间和地理范围内,传统故事中令人厌恶的女士往往是一些美貌可爱的女性角色。她们外表的美貌掩盖了内心的丑陋,就像古希腊传说中的潘朵拉(Pandora)或是梵语史诗《罗摩衍那》(Ramayana)中的首里薄娜迦(Surpanakha)。其他外貌畸形的女性角色在文化和文明的交界处充当保护者的角色,例如具有夸张的生殖器官的凯尔特(Celtic)女神希拉纳吉(Sheela–na–gigs)。

中世纪之后,瑞格蕾尔女士的故事衍生出不同的版本。十七世纪,塔娜金.史金克(Tannakin Skinker)的故事是其中一个版本,当中提到一个猪脸女子。根据 1640 年出版的故事集,史金克是一位荷兰女人,“在母亲肚子里就受到诅咒”,“将来会成为一个长著猪脸的女士”。“她不仅仅面带污迹瑕疵,更是畸形丑陋,看起来令人厌恶,所有见到她的人都觉得她面目可憎”。就像瑞格蕾尔女士一样(该故事集中也复述了她的故事),史金克身上的诅咒只有通过婚姻才可以解除。

这些故事的改编反映出讲述者的文化背景,美女与野兽将美貌与丑陋散播在不同的地理范围和历史时代。从法国的《美女与野兽》(Beauty and the Beast)到土耳其的《公主与猪》(Princess and the Pig),从日本的《猴子女婿》(Monkey Son–in–law)到印第安人的《老郊狼、年轻人和两个水獭姐妹》(Old Man Coyote, the Young Man and Two Otter Sisters),这类故事的各个版本在不同文化疆域、动植物种群中都有投射。童话故事这种文体一般会将丑陋与美丽相对比,以邪恶来衬托美好。像是灰姑娘辛德瑞拉(Cinderella)的美貌与她姐姐的丑陋就形成了鲜明对比。

由于文学改编故事总带有文化的弦外之音,对丑陋的定义也包含了人们的感知。正如马克.伯内特(Mark Burnett)所写(在此我用“丑陋的”来代替“怪物般的”,以达到相似的效果):“对‘丑陋’的认定似乎与丑陋本身的意义无关,而与人们对它的感知方式有关。”同时,苏珊.斯图尔特(Susan Stewart)也写过与“怪胎”相关的话语:“人们通常认为‘怪胎天生如此’,然而必须强调的是,‘怪胎由文化塑造’。”和那些怪物和怪胎一样,“丑八怪”在文化重述中也发生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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